2 November 2023
上周末草场地B站直播放映邵大姐15年前短片《我拍我的村子》和第一部长片《我的村子2006》,把放映后千言万语感受憋到笔记抒发(这是我的时间我做主自由使用),开写后压不住的感慨把想好的“TME”写成“70邵大姐”。
我当然还惦着我再看15年后邵大姐影像有新感觉的“TIME”。
先倒带下,那天B站观影后我在映后交流时谈到的重看15年前邵氏影像三点感受:
1,邵氏影像的“时间感”
2,女性凝视→邵玉珍凝视
3,邵玉珍在沙子营村子15年拍摄带来的现实变化是什么?
三点中每一点都可以谈成宏篇大论,我自己觉得足以成为“影像与普通人发生关系”探讨至“拓展深入”之案例。我的感觉,之前论述探究大部分“泛泛而论”,比如“女性创作”也通常被习惯滑到普泛的“性别身份”(我觉得是缺乏理论勇敢刺破跨越之偷懒导致)。好了,15年手握摄像机的沙子营邵玉珍走过来了,一个活生生现场案例摆在面前。
比如“女性凝视”可以具体落实到“邵玉珍凝视”,这种“凝视”中是不是深藏着匕首男老贾看不到的“公共视角”?为什么“凝视”放在女性作者身上就只能是——温柔深情母爱之类,而不可以是“公共表达”→注视逼视?
再比如第三点“影像与现实改变”,剧情片小说戏剧装置等等可以借“纯艺术”习惯并轻松绕开“与现实关联”,但“纪录片”(真实影像)绕不开(实际也真的不应该绕开),但多少年这成了研讨会上一个老生常谈却无法推动出新意的“饭后甜点”(处境多半呈现创作者与研究者互不买账的北岸南岸)。现在,手握影像在一个村子15年(还会持续下去)邵玉珍出现,是的,邵玉珍影像没有改变——村委会办事选举土地所有权村民福利卫生环境健康养老儿童教育,甚至邻居老四夫妻关系是不是朝和睦相亲相爱迈出有所作用都指望不上……
但一定有某种“改变”在发生,具体是什么呢?抛开男性眼睛“社会视角”“国家立场”我们是不是可以发现出什么?
我这里挑起些话题,也许感兴趣的创作/研究者可以借此寻找自己的视角/出发点,先不说弄个什么论文研讨会发表之类“实际考虑”,就为第二季“影像写作”工作坊准备“议题”。而且我们的邵阿姨邵奶奶人就在我们身边,放映讨论工作坊剧场排练滚打厮守一起,一招呼就飞一样赶来,见着格外亲,随约随采访。
回到我想说我在邵大姐15年前片子里强烈感受到的TIME。我这里不是故意玩英文哦,我先想到的当然汉语“时间”,如果说邵大姐15年影像一路走过来有人始终跟随(是我福气啊),那我一定是其中之一(肯定不止我一个)。几个星期前邵大姐今年最新片子《我的村子2020》完成并放映还讨论,这是15年后现在邵大姐依然手握摄像机站在沙子营村的真实模样,刚好15年前短片结尾无意中闯进邵大姐镜头那个关联才(开玩笑说邵大姐镜头来“找刺”,其实也“成就”了短片的趣味结束),又是15年后守村子关卡之人,也是邵大姐《我的村子2020》主角之一(另两个主角,一个是邵大姐老伴,一个是孙女果果)。
一个人物横跨影片15年,这是不是一种“时间感”。该人物15年前进入邵大姐镜头类似“无意闯入”(本不打算拍却意外获得),如果这算作是早期邵大姐镜头对自己村民的“一瞥”(扫过打量),走到15年后,该人因为看守村子关卡成为邵大姐记录2020疫情之年的“被注视对象”,15年后,“一瞥”演化为“注视”,这是不是邵玉珍的“凝视”。
“时间”让目光变化,比如邵大姐的“凝视”是如何发生的。这中间的“时间感”,让我想到一个常用词“时代”。这个词成其为常用,是因为——太大,涵盖,泛指,很多人,但为什么“时代”这个词不能放在邵玉珍影像中来探究呢?
我想这是不是中文和英文的差别之一,中文里的“时间”和“时代”是分开的,各是各的意思。这是“语文课”问题,大家都明白。但英文TIME可以有“时间”和“时代”两种含义,就看在具体语境中。
这么想下去就感觉越来越好玩了。我先这里暂时打住,我怕我一写又是三千字还刹不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