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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31: Caochangdi Online Weekend Screening: Boarding the Aerial Ladder

25 October 2023


这篇笔记写我们这个周五以小博的《告别19岁》开始的“周末放映”,值得笔记(记录)下来的属于我们2021的新动作。

这个“放映”是网络上的“线上放映”,去年12月我们试用,从洛洛的片子二剪开始,接着是我的“度过”,再是邵大姐的新片跨年放映,一周一次。进到2021第一个月依然每周一次,有梦奇、高昂、小爽片子剪辑版放映。一月里的放映是我们检验去年走过来的新片出手如何,也同时让报名工作坊人看到,也算为“影像写作”工作坊热身。

网络平台放片不是现在才有,之前就有,平台是否顺畅宽阔是“用不用”的问题,一旦去用,平台自然会被拓宽。这么一个现成的“自由播放平台”(相对而言)以前为什么不用呢?我自我反省,就是“看不上呗”。我们这些不是影院电视台流水线之一环的所谓“艺术电影”(先锋实验牛逼),自有我们清高孤独享受,电影节影展是片子完成后第一奔向目的地,其次是艺术影院展览中心机构大学研究之类。这是“艺术电影”可赞美之古典惯例传统,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一直都这样,所谓小众艺术的自我清高以及独自享受。

从前有观众提问,你们不是抱怨没有太多地方播放你们的片子,为什么不把片子放到网上让想看的人自由看呢?听了这种话就不顺眼就烦,嘴上不说心里嘀咕:有那么便宜就随便看我们的片子?(是不是藏着一种“奇货可居”心理?)

这些年里改变正在悄悄发生——需要一个逐渐发酵过程,前提是,是否主动迎接改变——然后就到了2020遭遇疫情一切都在(必须的)翻天覆地中。对我们这个创作群的改变(积极正面),我们的“突围”动作是搭接“线上云梯”,从“礼拜天”到“阅读素材”工作坊,再到剪辑工作坊、阅读写作工作坊、若干剪辑小分队。

“线上”真的是一种“云梯”,让我们腾云驾雾直上九霄。有句话是,山峰陡峭悬崖峭壁乱石丛林之中,突然峰回路转,我们面对一片大海。

无论商品影像或艺术影像,“做”是始端,“播”是终端,两端各一头,代表着一种精神产品的进出两个口子。是的,有一类作品与大面积人群(所谓大众)无缘(传统天然历史各种原因),但如果还有小众的话,是谁?多少?在哪里?传播学研究意义大概也在此。

有些事的确也不是创作者能左右的,比如作品完成后放映发行流通,这个终端应该有专人去做,所谓影展放映交流策划就这么应需而生,但如果这个终端出了状况(封锁打压无利无趣等等),是不是也该由创作者出“始端”跳到“终端”。

好吧,这个时候到来了。去年12月洛洛片子第一个尝试,梦奇开了B站直播间(当时用的名叫“老MM直播间”),观看流量记录是“200余人次”,为这个“200余”我们高兴坏了,在这个国放片有哪次超过“200”,连“100”都极少碰到。到我的“度过”,“过500”,到邵大姐片子,“过1000”,之后梦奇“近2000”,高昂“过2000”,俞爽“过2200”。即使线上观众看不到真实有谁在数字有水分,以“十分之一”算也了不得呀!而且网络无限宽阔无可限量,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变数呢?但已经足够了,私心想,这已经远远不是工作室坐10几20个熟人作者“小众”了。

作为创作“始端”以及播放“终端”的作者如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如果只是一个作者,片子再多也就十来部,但我们是一群,手中所握片子数十,而且我们还在不断创作中,而且我们还在“工作坊”进程中,我们于是站在一个新世界:自主耕种(创作),自主发射(播放),并在这个循环过程中继续寻找收获。

原先尝试B站直播或许只是“尝鲜”,现在已成计划中的事,这个周五以小博片子放映拉开我们的“周末放映会”,以后每周五定时开始,先放映,再讨论。小博之后的下一周是梦奇的“自画像和三个女人”,之后跟着胡涛的《偷羞子》,然后洛洛的片子重播(已经收到不少希望看此片信息)。接下去呢,梦奇正在做“童话”片修改剪辑,可能朝着两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版本)挺进,完了后B站周末放映会就是检验测试讨论一站。我们手里还有之前完成但一直没有得到太多机会放映的片子,我自己的片子,最想放的是《治疗》《调查父亲》《穿过》……我真的想穿过。

(写于2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