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自述

肖翠珍是个外乡人，小时候妈妈总带我到这个讲普通话并且很热情的阿姨处理发。 2011年，我在家乡拍片子，在庙里又见到了这个理发阿姨，她变得很富态，方言说得也很流利。她说自己供奉着毛主席，让我去她家坐坐。出于好奇，隔天我去了，也顺带剃个头。剃头时，她说起了如何在这个村庄为村民无偿服务很多年，如何赢得朋友，毛主席附身后得到尊敬和生活好转；毛主席如何帮她儿子娶媳妇、找工作、盖房子、打官司等等。她的讲述让我对这个热情的阿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开始了对她和这个群体（灵媒）的记录。灵媒是民俗信仰的传承者，一般都是生活艰难苦命的人，有的是生了一场怪病，成疯魔状态，找师傅开口，可显神通、治病；有的是本身就有精神疾病；有的是经过自我包装。大部分的灵媒都是将其作为一种副业谋生，也是一种赢得尊敬和护身的方式。灵媒会同时顶好几位神仙，例如：翠珍同时也顶着玉皇大帝、千里眼、包公、三官大帝等。神与神之间也会互相协助，跟一家人一样，毛主席的生日就是由三官大帝在背后安排。灵媒之间会形成联盟，让各自的神仙串门走亲，现实生活中关系不好的灵媒也会互相排斥拆台。 在乡村空心化、信仰缺失的大背景下，各种神仙的代言人出现在弱势群体当中，把神做为一种生存的手段和护身的方式。代言人可以得到别人的尊敬和信任，可以壮胆，也可以翻身，神成了获得安全与尊严的一根稻草。灵媒要红火就得为自己的神争取话语权，人为神工作，神为人效劳，做人难，做神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