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舌
郭熙志
年代: 2009
片长: 108分钟
类型: 纪录片
剧情
类似于一种影像社会学研究,《喉舌》审视的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新闻机构,是当下单位人的状态。影片在平行的两个空间里展开:一个是深圳的一个电视新闻栏目《第一现场》。新闻机构内,记者们过着单位生活——开会、发稿、追求收视率和市场份额;另一个空间是深圳这座城市。新闻机构外,记者们走向街头,于是,城市百态展现出现——各种各样的人在镜头前申诉自己的遭遇。最后,随着一声巨响,城中村的农民房被炸掉;一个同事也死于癌症;而记者们在自己的办公区域平静地睡着午觉……
导演简介
郭熙志,1965年生,安徽铜陵人,1990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文艺学硕士,曾于《读书》等杂志发表各类文章若干。毕业后就职于电视台,现任教于深圳大学。作品多次入围国际国内电影节并部分获奖,指导的学生电影亦是如此。
导演自述
1997年,陈虻、林旭东在北京搞了个国际纪录片研讨会,第一次见到怀斯曼和他的片子,也见到了小川绅介的片子。我那时,满脑子“社会”、“历史”,决心和我过去的“形式主义”的先锋艺术告别,用纪录片这把刀子直捅“社会”心脏。于是,1998年有了《渡口》,1999年有了《迁镇》,我从来不承认这两部片子是“体制内”的,就像我从来不承认有任何片子是“体制外”的一样,天下熙熙,天下攘攘,谁都别把自己洗得太干净,我喜欢自己身上的“赃”。
有关国企倒闭、城镇拆迁的题材在《渡口》、《迁镇》前没人涉及,而此后是一片狂潮。“反动是唯一的出路”,出于对纪录片作为一种“手艺”的尊重,拍完这两部题材激越的片子后,我在考虑朝三个方向突围:第一是从“现实主义”重回“形式主义”,于是有了《典型》;第二是从“向外”转向“向内”,于是有了《回到原处》;第三是保持“现实主义”的“长期性”与“复杂性”,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干一部片子—《渡口编年》,做干货。
我们这些从八十年代过来的“文艺中年”,都喜欢唱一支叫“新的总是美好的”歌。其实,看看曾经意气万丈的先锋文学,在今天已经“新”成咋样了,就该警惕纪录片界的维新运动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中国人拍机构,还没有一部超过怀斯曼老爹,而德巴东和菲利贝尔的法国手艺,别看你手里拿了多少纪录片“奖杯”,还远着呢,兄弟!我自己就是个学徒,我愿做怀斯曼老爹“青藤走狗”,做德巴东和菲利贝尔的“跟风小弟”。至少玩一次吧!
在中国,拍机构,我不会拍街道,也不会拍中学,更不会拍医院。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中国的新闻机构,这是机构中的机构。跟怀斯曼不同的是,我自己就在这个机构里。跟怀斯曼的“外科医生”不同,我自己就是“病人们”的一员,在人群中端着镜头,我会喊:让你们领导来见我!当人们说,电视台是婊子,我会说:这里有无耻也有无奈;看着那“一地鸡毛”的相互撕咬又相互拥抱、相互折磨又相互抚摸、相互监视又相互勾结,我在问自己:哪儿不是这样呢?于是有了这部纪录片。三小时十七分,占用大家喝酒和做爱的时间,真是太无耻了。
需要补充的是,我并不反对维新,“寻找纪录片艺术的可能性”嘛,我还想像自己像古代炼丹师那样搞一堆石头烧出仙丹来,真的,不骗你,眼下我正把镜头对着自己的屁股猛轰,我要拍一部叫《出窍》的片子。“这是一部雅俗共赏的纪录片,谢谢!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