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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nch Roundtab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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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nch Roundtable 1: How to Continue Making Films Independently in China? Chair: Sabrina Qiong Yu Participants: 18 Chinese indie filmmakers […]

Chinese Independent Film Archive 华语独立影像资料馆(CIFA) Launch Program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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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wnload Programme Date: 25 September – 6 October 2023 Venues: Newcastle University, Newcastle Arts Centre Funded by the Arts […]

Launch Exhibition: China Through an Independent L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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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launch exhibition aims to present the dimensions and spirit of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which emerged in the late 1980s […]

Launch Film Series: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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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e to the state’s intensified restrictions on non-state-sanctioned film production and exhibition,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has in recent years been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03: Missing Person’s Notes: Hao Yongbo I

15 May 2023 郝永博是《失踪者笔记》书最后出现的一人。他是我的“失踪者”故事发生“最近的一个”(2021年),也是“失踪者”中最年轻的一个(生于1999)。​郝永博的“失踪”可以说最击中我心脏。 和郝永博遇上是2018年末,到2021年初他选择“失踪”,两年多点时间,和他之间发生的故事密集并迂回,想起来让我有奇遇并虚幻感。我当然对最后的结果感到巨大遗憾并有重创感,但回头想过去所发生的那些细节,还是觉得温暖动人的时候居多。 2018年末,郝永博是西安美院实验艺术系大三学生,这一年我和梦奇第八年去到西安美院做纪录片工作坊。2011年年底去西美做工作坊是武小川老师之邀,当时他是西美影视动画系主任,我和他2011年夏天在杭州中国美院一个多媒体艺术研讨活动中碰上,他主动邀我去西美开课,我提出“以民间记忆计划创作方式开设工作坊”方案,具体是,民间记忆计划创作团队(五至七人)参与,影像与身体工作坊并行,并有民间记忆计划创作片子放映及剧场表演,和学生以最实际并实效的创作互动展开。来回火车就行,食宿简单,工作坊酬劳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年轻作者为主力的民间记忆计划团队与西美学生现场互动交流,对学生投入影像创作会是立竿见影效果。武小川一口答应,协商妥当年末实施。 这就是2011年民间记忆计划第一次西美交流。带民间记忆计划去美院开课有杭州中国美院、天津美院、湖北美院,在西安美院年头最长,2011-2019(2020因疫情转为线上),九年。参与计划回乡回村采访老人并做短片的学生一批跟一批,不过最后跳出“作业完成”走到创作长片的不多,有七八个,都是当作毕业创作,而且大部分毕业离校后也都没继续拍摄创作下去。完成片子并一直跟随走下来的只有胡涛一人。本以为郝永博会是跟随创作走下去的一个,播种施肥气候温度等等都天时地利人和,但后来还是事与愿违。 2018年12月再去西安美院,招揽这个事的武小川调去筹建实验艺术系,他把民间记忆计划创作工作坊从影视动画系转到那里。郝永博是实验艺术系参加工作坊的大三20多个学生之一,他也被系里安排为“课程联系人”,机场接送,住宿安排,上课场地安排等等都由他来做(后来知道,每天上课需要的连接投影笔记本电脑也是他的)。工作坊中,郝永博是非常投入者之一,尤其是身体工作坊中他好像进入忘我状态,每人一段“我的记忆”即兴表演,他的投入程度是做完表演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更吃惊的是,即兴演出中郝永博亮出自己同性恋身份。 这些是郝永博接下来回村采访并开始自己拍摄创作的前奏。郝永博也自然而然进入草场地邮件组,他第一次写到邮件组邮件如下: (12月30日) 知道这个邮件组是因为参与了吴老师和梦奇老师的身体记忆工作坊。在身体练习和影像工作坊中,我意识到之前自我创作思维的固定程式框架带给我的痛苦。创作不像我想象的苦大仇深必须说明什么,代表什么,证明什么,表现什么。创作也可以是自我内省和内观自愈的过程。所以那段时间的思考和创作过程让我很享受。民间记忆计划的回乡记录片拍摄方式对我的刺激很大,想立马回到我的村子去拍拍看。 从梦奇老师的片子里发现,个人口述历史总能带出时代的影子,饥荒,文革,土改等等。虽然有印象在爷爷奶奶口中听过一些琐碎的片段,但一直没有意识去记录发生在过去的这段记忆。在看片子的过程中,内心一直勾画着自己如何去拍一部关于我的村子的记忆。 我在村子里长大,从村子里走出来再反过头来看村子的时候,发现村子变了很多。现在村子里基本没有耕地了,有的也都种上了瓜果梨桃,等着再被开发,建工厂。我还有一片宅基地,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估计派不上用场了。 回家的日子近了越想越激动,我回到村子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拍摄,一直是我兴奋又畏惧的问题。兴奋是因为真刺激,畏惧也是因为真刺激。 “我还有一片宅基地,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估计派不上用场了。”这一句的粗体标识在郝永博原文就这样,他好像要强调出来。这句话后来成了他的处女作《告别19岁》影片开始的旁白第一句话。 2019年一月,寒假开始,郝永博回到他在山东菏泽郝赵庄村子,陆续发到邮件组他在村子采访老人记忆抄录和笔记。我在邮件组回应郝永博,讨论采访老人记忆和创作走向: (1月12日) 小博在山东郝赵庄老家发来回村笔记第三篇,还有一篇老人采访抄录,被访人基本信息齐全,有采访截图,采访笔记和采访正文抄录(2千余字),完全按照“采访档案”格式来做。这个文档加上采访视频,就是民间记忆计划的档案干货,实打实的,存入档案,郝赵庄的二奶奶(赵凤兰)“载入史册”了。 是的,为什么不可以把这些极其普通的人的记忆记录看作是“载入史册”?千百年来,只是那些帝王将相各种名人被当作历史,这本来就是不对的。凡人也是历史的一部分,我们的每一个采访和整理就是实实在在的一步。 这几天跟着小博的回村动作,和他微信互动:老人信息补充,工作照等等,明显感觉到,小博在村里是一种开心工作着状态。每年冬春四个月,守在电脑前,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动作和信息传来。这就是民间记忆计划实践到第十个年头的基本动作:回村,采访,整理,然后创作在过程中逐步展开。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04:Missing Person’s Notes: Hao Yongbo II

23 May 2023 (3月25日) 小博的“村中童年”笔记上周开始,每天一篇发来,已经收到“7”。结束回村采访拍摄,开学回到学校,小博以“反思回村”笔记继续追加思考,然后转到“村中童年”回忆,是往日时光追忆,逐渐地我们读出,是小博的自我寻找。 这样的笔记属于思考纵深挺进,所谓“回村照亮创作”,小博提供了一个新的案例。从一开始小博回村,即便遭遇采访中的种种不顺,依然是扎实做下来(10个老人采访及10篇采访抄录整理是例证之一)。 我读小博的笔记,从开始的老人记忆采访和族谱追寻,到后来的“自我寻找”(一个不在人们认可视线中偷偷生长的性别和青春——某种残酷青春证明),我是读得心潮澎湃,一个年轻人的创作活力在属于自己的真实现场中被激活,这正是民间记忆计划实践10年的无数例子之一,但这次被激活得更加凶猛,是不是“90后”正在以我们瞠目结舌方式登场的一种? 小博的“创作生长”方式刺激着我,我正在想着如何回应反馈他笔记中流淌出来的“记忆→寻找”。我现在想的是,可能需要以一个系列笔记来写,题目是“小博的世界”。 (4月6日) 小博的世界1:打开 “打开”意思是,小博打开他的内心,我打开我的文字。“打开文字”就是以我的感应呼应跟随小博的内心和创作走下去。 在邮件组较仔细读每次邮件组的人,一定注意到郝永博(小博)的日趋凶猛的笔记,去年12月的西美工作坊结束时,小博即进入这个邮件组,不再是一个学生身份而是一个作者(准作者)姿态进入交流。 还记得吗,小博在第一个发到邮件组文字提到他的村子,有这么一句:“我还有一片宅基地,将来给我娶媳妇用的,估计派不上用场了。” 这句话潜台词是,小博他没法遵循家人巴望他娶媳妇传宗接代意愿了。小博一开始不能在邮件组明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因为之前的西美工作坊他在谈自己的一段身体表演时阐明了自己的性身份。实际小博在同学面前是“出柜的”,我当时还有点吃惊,我接着吃惊的还有,上工作坊的20个不到的学生,还有两个继续公开“和小博站在一条线”的同学,我吃惊现在的90后这么勇敢坦率。 一开始我对小博的印象很好不是这个,是他对自己的工作坊工作担当,去西安前小博和我加微信,说他不是班长但负责安排工作坊,场地,设备,机场接,送到酒店,每天工作坊电脑和投影,拖地打扫,到离开时的送机场安排,小博做得让我感觉踏实还暖和。 接着就是工作坊结束后的寒假回村,我们都知道,没有跟下去的回村,采访和拍摄,参加民间记忆计划工作坊只是“开个眼尝个鲜”,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村子返回并从老人记忆采访拍摄开始,才是实实在在“踏上轨道”。小博是实实在在这么做了(尽管他后来反省自己做的不好——“做的好”是没有上限的,知道“不好”才可以更好),10个老人采访并完成采访抄录,23篇笔记(包括之后回到学校写来的),这个是我最为看重的,也是我们一向当作“与民间记忆计划同行创作者”的一个起码标尺。 小博在村里的创作摸索,我们也在邮件组读到,采访老人同时,也采访家族长辈有关“族谱”(文革毁掉以后重修),发现这是一个复杂浩大工程,从何入手,抓住哪些细节,怎么才和作品有关等等,小博困惑在“创作起步”。我熟知这种刚上路新手困惑,也自然有一套“解惑”办法,但和民间记忆计划实践走了10年,我不打算使用那些“办法”,因为我不希望像以前一样,借一个作品拿出来就成为“作者”,太多事实证明,这样的“作者”,非常虚,不可靠,暂时性,大部分夭折。尼玛费我人生时间。 所以我当时给小博的建议是,暂时不用“考虑作品”太多,继续写村子思考反省文字,借此放开眼量。这种建议“很虚”,通常不被接受,“我不考虑作品那考虑什么呢?”对方渴望解药,而我拒绝开药方,然后就各自走路。那也好,宁愿开始时认清彼此,也不要误以为是同伴瞎走一气浪费时间。这是我最近几年的与刚上路作者交道方式,我可以凶猛鼓吹鼓励甚至夸张赞美(我以为很有效之一种)包括使用具体办法解决处女作(或继续创作)难题,但发现作者只是在乎自己的“作品”,那种非常熟悉但让我厌恶的“自私”,把回村当作一个入门条或一个敲门砖甚至都企图省略它,那不如早分手。 小博是少数(可以说微乎其微之一)认可这个方式的人,所以再接着下去就有了他的“回村反省”,并逐步过渡到“童年记忆”。童年记忆就是成长记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小博的记忆故事打开就是他“别样的成长挣扎与反抗”,他的故事和体验已经在邮件组越来越凶猛坦露在我们面前。 我的心里话,一方面我直觉一个人的内心打开一定促成其作品的个性特点亮出,另一方面我也担心着“凶猛亮出”是不是会带来其它“副作用”,比如说考验着本人的承受力,哪天崩溃了怎么办,我一直在想着如何“面对这条猛虎扑来”,如何借其内心亮出转化为创作的疗治,并且也成为其他作者的参照启发刺激等等正能量。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05: Missing Person’s Notes: Hao Yongbo III

29 May 2023 就这样,郝永博一路走过2019年头四个月。这时郝永博离开山东菏泽老家村子回到读书的西安美院,他的片子保持创作中。 “五一”惯例是秦家屯工作坊时间。作为当年新片剪辑开启,工作坊焦点为“作品核”,即参与作者带着自己新片“概念/意图/核心”到工作坊:抛出并讨论。这一年工作坊参与者有之前一直都在的作者:章梦奇、胡涛、邵玉珍、刘晓雷、张苹、涂海燕和我。2019这一年郝永博是创作新人,按民间记忆计划创作方式,回村,采访老人“饥饿”记忆并抄录整理出来,其间找到出自己片子创作路径。我当然希望郝永博带着自己的“作品核”参加秦家屯工作坊。我和他邮件说了,他马上答应,感觉得到他很开心来秦家屯。 郝永博在邮件组写来他的“作品核”介绍: 作品核:告别19岁 “告别”是我在决定创作之初就定下的一个词。在工作坊时,我拎着自己绝望时写的绝笔,希望自己与当初书写时的境遇作告别,我太想挥别消沉时的一些想法。所以在烛光中,天气微凉的阳台,一个阴暗空间中,我做出了这个假式告别仪式创作。 后来连续笔记回忆童年写出,是在寻找自己生长的轨迹,并且在回忆过程里,告别的对象越来越明亮。只对一时低落阴暗的心境作告别,是自欺欺人行为。但在回忆过程中,我刨到了根,真正应告别的,是自我成长过程中的不可告人和隐藏行为。 而对应告别之后所做的动作应该是“告人”。“告人”过程实在最大意义在于过自己心理这一关。隐藏对应敞开,敞开自己的隐藏行为,在邮件组中,在好友之间,在恋人之间,在镜头与现实之间。 后来又牵扯出自己的成长,我认为也是该作“告别”的对象。成长是一个可以理解为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两种程度。大能大到何种地步,有多少人在世间生活过,就有多少种方式的成长;小能小到什么地步,可能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我的生长。 成长过程中或出现的无尽变数,或有过太多的不尽如人意。渡过,熬过,恨过,笑过,幸福过,总之都是在“过”。每次“过”都应当有一次体面的告别。 昨夜还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关注“成长”。思来想去大抵是成长充满太多不确定性。刚出生那一刻人如白纸,今后可写的文章有无限种可能。所以大家把眼睛都汇聚在这张白纸上,企图控制生长。 为什么无论外力(父母或学校)还是内力(自我)都在做试图控制个体生长行为呢?在这里我先画上一个问号,因为我还没有想明白答案。 成长有无限种可能,但存在类似相同,虽然具体经历千差万别,但心境却有雷同之处。 就上篇笔记中提到和男友共同回忆童年时的对话,两个充满类似经历的童年记忆。我应该挥手告别的是发小,是充满泥垢、污浊油腻的那只黑手;而男友应该告别的是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插在两腿之间,隔着衣物互相磨蹭的下体。告别羞愧、不堪,才能踏上真正的自由(自我内心的自由)路。 我在邮件组回应郝永博: 小博昨天亮相他片子的“作品核”,以“告别”为“核心词”阐述他的创作意念,我读得非常舒服,这是一篇内心自述文(诚实诚恳,无掩饰无矫饰),也是自我反省探究剖析(手持烛火细微处探测),发到公号上也是一篇有嚼头的散文。 说到这里,忍不住跑题说几句,文风而言,我异常珍爱的文字,首先是诚实,有诚实才诚恳,才朴实,才海明威式的“冰山般冷静”,才打动人心,才思考落地,缺了这个,就是忍不住的掩饰,矫饰,扭捏,狡兔三窟的样子。我是从这种恶心语言泥坑里爬出来的(坑害我20多年,现在是否完全脱身都不敢说),所以我异常珍视这种为文的诚实。当然我知道,文如其人,文风就来自人本。我喜欢读邵大姐的文字,就因为她的文字像她这个人一样。 读小博的文字,从去年底西美工作坊结束时算起,小半年过去,采访抄录,采访笔记,回村笔记,创作笔记,少说也好几万字了,逐渐写下去,一个人的经历和内心——哪怕只是这个人和世界有关系刚刚19年,但也一样的丰富生动壮阔,一个人世煎熬80年者人生如戏,刚刚迈过19岁的小博,为什么不可以把人生活成舞台呢?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06: Missing Person’s Notes: Hao Yongbo IV

1 June 2023 秦家屯五月工作坊后,按约定好的,8月做“暑期工作坊”,是专门为“第一部创作”新作者准备的工作坊,参与者带片子初剪参加。郝永博是这次工作坊的当然参与者,另外还有五月在英国几个大学放映交流碰上的纽卡斯尔大学的高昂(在读博士)、天津师大学生魏轩、住秦家屯的涂海燕。 “暑期工作坊”是秦家屯五年中第一次专门面对新作者工作坊。终于实现这个工作坊,首先是具备条件,有提供外面来的参与者住宿和吃饭,再就当然是有“值得迎接的新作者”,郝永博就是典型对象。 工作坊也按照草场地传统工作坊模式进行,四天,上午集体瑜伽和身体工作坊(梦奇带练主持),下午天热,各自安排或休息,晚上影像工作坊(参与者挨个放映初剪并讨论,这个时间比较长,通常会过午夜12点)。最后一晚是身体工作坊创作表演,每个参与者一段表演(与记忆有关)。饭食安排是,中饭我做,晚饭邵大姐和张苹负责。对,每天晚饭后还有“集体晚走路”一小时。 基本上来说,我个人感觉这四天还是充实愉快的。离开时大部分人有恋恋不舍样子。我觉得郝永博应该是这种。我期待着接下去会有片子二剪三剪顺序推进,到年底新片就可以拿出来。但离开秦家屯的郝永博,毫无征兆“消失”了,没在邮件组写,也没有音信。持续三个月。 草场地创作群“消失”的也不只郝永博一个。11月,我在邮件组写了“创作与停滞”笔记,涉及到郝永博我是这么写的: 8月以后小博也完全是失联状,没有任何消息,小博是否属于创作“停滞”只有他自己明白,但从邮件组“消失”是事实。还在读美院的20岁小博如此玩消失可以归为年轻就是任性的本钱,但海安不一样啊!草场地“老人”一个!10年时间可是生命流淌过来的啊! 这篇说创作“停滞”笔记写够长了,该结束了。有心人知道我为什么写这篇。“停滞”不是问题,创作伴随者而已,创作也包含与之对抗搏斗过程,更遑论如果创作持续一生的话,“停滞”就是你甩不脱的“伙伴”,或说最终把你干掉的冷酷杀手。 回溯创作历史长河,那些最终成为伟大杰出创作者们,他们都是单枪匹马与“停滞”作战,最终没有被对手击倒崩溃,靠的是强大心脏和意志力(我坚信这一点,创作持续下去,什么才气才情真的不起多大作用)。 如果我们承认自己并非那种为数极少大心脏坚强意志力者之一,况且今天环境对个人(独立)创作远超秋风扫落叶近于冻死一切自由生灵不足奇严寒酷冬,可能真的需要“超人”才可以脱身飞翔。我们承认不是超人,甚至不具有大心脏坚强意志,只是平凡肉身一个,那好,我们就聚合一起看看——当然不是通常那种扎堆取暖圈子山头一类,是无数创造个体聚合而成群体力量尝试去建立/创造——建立或创造出什么样的东西,暂且难以去期待展望规划,一步步走下去再看吧。 只说如此聚合是有方式/道路的,所谓方法论,即草场地/民间记忆计划/秦家屯。多种实验实践方式中,交流分享沟通探讨是基本,日常渠道为——邮件组。 所以我对拿出一剪后高昂转述她导师的话“可以在影片中看到草场地的影响”倍感鼓舞。“草场地”三字不再代表五年前北京东北五环外沿草场地村那个院子,而是演变成无数人参与其中并添柴加火的一种精神力量。 我是参与者之一,也当然是创作受益者,这篇谈“跨越停滞冰河”让创作持续下去文字,就是来自真切心得感受。我自己目前是,“恐惧”片剪辑状态正在恢复中,我有海阔天空狂喜。实话说,我“影像自传”走到第三部“恐惧”(或说不得不面对此题),是钻头打到岩石了,手心被震得麻疼却难以钻进去零点1毫米。10月剪辑时我有过一周剪辑出1分30秒历史成绩,几乎就是望不见天日的隧道里爬啊爬啊。 美国回来一周煎熬“停滞”期,抵抗方法唯一,就是每天不停写啊写啊(让“写”这个动作带动起思考转动),写自己也写别人,还暗中呼唤着其他伙伴一起煽风点火。现在“停滞”期熬过去了,柳暗花明感觉,天窗打开,气流通了,把一段最艰难的段落趟过来了(实则是坚定了对一种从来不敢用的片子构成方式的信心)。 兴奋的还有,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标题来贯穿“影像自传”,我想过“吴文光自述”,不理想,当然也不想用“影像自传”(事实就是“自传”,就没必要强调出来),现在有了一个,叫“吴文光一生动词若干”,这些动词中,“穿过”是其中一个,还有“挣扎”,还有“恐惧”,以后做下去,还有其它动词。一个人的一生故事,用动词串起来,感觉不错。 我的这篇写创作“停滞”笔记,就结束在这儿,正能量收尾。 我这篇笔记在邮件组发出没几天,收到郝永博回应邮件: (11月2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