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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 Independent Film Archive (CIFA) has been officially launched at Newcastle University. CIFA is home to nearly 800 independent films […]

Launch of Issue 6: Censorship and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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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ixth issue of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Observer, ‘Censorship and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aims to make an effort to provide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30: We Will Eventually Fall Silent in Front of the River

25 October 2023 “我们终将在河流面前沉默”,此句子来自一首诗(作者名叫玉珍),我两个月前偶然读到,以后,这句诗会不时钻到脑子里,让我浮想。 年轻时我是诗歌狂热分子,但我肯定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我印象里,我周围那些似乎曾经杰出的诗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诗句(我说的是八十年代),理由是,那是一个属于狂热奔放愤怒忧郁时代。现在呢,就我的读诗经验,好像是“下半身”占大面积。之前是“飘”在空中,如今是“低”到尘埃里,为什么没有那种大气质的诗出现呢?或者有,但我没有读到? 我读到这句诗,一股大气推我至高处。河流就是河流,永远在流,它的方向,它的轨迹,它的声音,所有喧嚣和嘈杂,遥远之外。什么是永恒的声音——大音希声。 由此我开始想我的影像,追随与渴望的是什么?谈多了“第一人称”“散文电影”“作者影像”等诸多名词,应该落实到一些具体的动词上。 什么是我的“创作动词”呢?先说从前吧,那是我的“纪录片时期”,“捕猎”是主要动词,由这个词大概可以明白我当时的创作状态是什么样。差不多有十多年了,我远离了这个动词——谢天谢地,我没有在这条路上以“打猎人”身份终老——逐渐地,靠近“影像写作”,我最近这几年的创作核心动词,“阅读”算是其中一个吧。 怎么理解“阅读”成为我的创作关键动词?往具体说,阅读材料(任何种类:视频,图片,文字,声音,档案等等);往大了说,人生阅读(自己的,他人的,两者混杂的,追踪的是,曾经有过的人生,或正在经历的人生)。 《调查父亲》算是我的这种“创作阅读”方式尝试例子,“阅读”,从家庭老照片开始,到进入父亲档案材料;从少年往事开始,到青春忏悔和中年反省;从父与子过往纠结,到度过劫难后的彼此重新认识,再到1989年父亲临终和“我”的重生。 这种种“阅读”,在片子里的具体实现是,视频静帧(图片或档案)与文字搭配装置,剧场表演与现场影像并行。剧场表演就是我与父亲故事的“现身说法”一种,现场影像来自我在四川村子老家的拍摄,不过除了两个我父亲同时代老人回忆土改斗争我父亲是“实景”,其它多是“写意”,比如一个长镜头,进入一间废弃屋子,留有粉笔字迹土墙,破瓦中看到天空的屋顶,遗留烂棉絮的床……镜头最后落在一个木柜,打开,进入黑暗。如此种种,我刻意描述往事与思绪在村子现场飘忽。 以此为例,我是想说,我依然是热爱「真实影像」,和以前的“热爱”区别是,我更爱其“言外之意”。我理解,这就是从“非虚构”走向“虚构”,或者说,通过飞翔性构造(虚构),来完成“非虚构”。 马上要开始的“创作意象工作坊”,我准备拿出的“核心视频段落”,来自正在创作中的“阅读饥饿”。这个创作也是建立在“阅读”基础上的思考发生,我去年就已经陆续发出一些“阅读饥饿”文字。按我的方式,“阅读饥饿”会是写作、剧场与影像的三箭齐发,类似“调查父亲”。如何转换到剧场和影像,这是难题,挑战,自然也是最刺激所在。由“阅读”开始的影像创作,路径打开后,不断有刺激念头跳出来。 回到开始那句“我们终将在河流面前沉默”,也许我没法清楚表述它的份量,只是感觉到创作通向广阔和纵深的引领。 (写于2016)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31: Caochangdi Online Weekend Screening: Boarding the Aerial Ladder

25 October 2023 这篇笔记写我们这个周五以小博的《告别19岁》开始的“周末放映”,值得笔记(记录)下来的属于我们2021的新动作。 这个“放映”是网络上的“线上放映”,去年12月我们试用,从洛洛的片子二剪开始,接着是我的“度过”,再是邵大姐的新片跨年放映,一周一次。进到2021第一个月依然每周一次,有梦奇、高昂、小爽片子剪辑版放映。一月里的放映是我们检验去年走过来的新片出手如何,也同时让报名工作坊人看到,也算为“影像写作”工作坊热身。 网络平台放片不是现在才有,之前就有,平台是否顺畅宽阔是“用不用”的问题,一旦去用,平台自然会被拓宽。这么一个现成的“自由播放平台”(相对而言)以前为什么不用呢?我自我反省,就是“看不上呗”。我们这些不是影院电视台流水线之一环的所谓“艺术电影”(先锋实验牛逼),自有我们清高孤独享受,电影节影展是片子完成后第一奔向目的地,其次是艺术影院展览中心机构大学研究之类。这是“艺术电影”可赞美之古典惯例传统,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一直都这样,所谓小众艺术的自我清高以及独自享受。 从前有观众提问,你们不是抱怨没有太多地方播放你们的片子,为什么不把片子放到网上让想看的人自由看呢?听了这种话就不顺眼就烦,嘴上不说心里嘀咕:有那么便宜就随便看我们的片子?(是不是藏着一种“奇货可居”心理?) 这些年里改变正在悄悄发生——需要一个逐渐发酵过程,前提是,是否主动迎接改变——然后就到了2020遭遇疫情一切都在(必须的)翻天覆地中。对我们这个创作群的改变(积极正面),我们的“突围”动作是搭接“线上云梯”,从“礼拜天”到“阅读素材”工作坊,再到剪辑工作坊、阅读写作工作坊、若干剪辑小分队。 “线上”真的是一种“云梯”,让我们腾云驾雾直上九霄。有句话是,山峰陡峭悬崖峭壁乱石丛林之中,突然峰回路转,我们面对一片大海。 无论商品影像或艺术影像,“做”是始端,“播”是终端,两端各一头,代表着一种精神产品的进出两个口子。是的,有一类作品与大面积人群(所谓大众)无缘(传统天然历史各种原因),但如果还有小众的话,是谁?多少?在哪里?传播学研究意义大概也在此。 有些事的确也不是创作者能左右的,比如作品完成后放映发行流通,这个终端应该有专人去做,所谓影展放映交流策划就这么应需而生,但如果这个终端出了状况(封锁打压无利无趣等等),是不是也该由创作者出“始端”跳到“终端”。 好吧,这个时候到来了。去年12月洛洛片子第一个尝试,梦奇开了B站直播间(当时用的名叫“老MM直播间”),观看流量记录是“200余人次”,为这个“200余”我们高兴坏了,在这个国放片有哪次超过“200”,连“100”都极少碰到。到我的“度过”,“过500”,到邵大姐片子,“过1000”,之后梦奇“近2000”,高昂“过2000”,俞爽“过2200”。即使线上观众看不到真实有谁在数字有水分,以“十分之一”算也了不得呀!而且网络无限宽阔无可限量,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变数呢?但已经足够了,私心想,这已经远远不是工作室坐10几20个熟人作者“小众”了。 作为创作“始端”以及播放“终端”的作者如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呢?如果只是一个作者,片子再多也就十来部,但我们是一群,手中所握片子数十,而且我们还在不断创作中,而且我们还在“工作坊”进程中,我们于是站在一个新世界:自主耕种(创作),自主发射(播放),并在这个循环过程中继续寻找收获。 原先尝试B站直播或许只是“尝鲜”,现在已成计划中的事,这个周五以小博片子放映拉开我们的“周末放映会”,以后每周五定时开始,先放映,再讨论。小博之后的下一周是梦奇的“自画像和三个女人”,之后跟着胡涛的《偷羞子》,然后洛洛的片子重播(已经收到不少希望看此片信息)。接下去呢,梦奇正在做“童话”片修改剪辑,可能朝着两个小时(甚至三个小时版本)挺进,完了后B站周末放映会就是检验测试讨论一站。我们手里还有之前完成但一直没有得到太多机会放映的片子,我自己的片子,最想放的是《治疗》《调查父亲》《穿过》……我真的想穿过。 (写于2021.2)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32: Caochangdi Online Weekend Screening: Building Fairytale

25 October 2023 今天公号发出我们的“周末放映会”第六弹:梦奇新片“47公里童话”。梦奇新片初剪有过放映,就是在我们刚把B站用上后不久,在2021的第一个周末。记得那天观影人次记录是1千多,把我们都吓一跳。 现在两个月后,梦奇这部新片经过修改拿出,由原来的85分钟变成108分钟,多出23分钟。之前说过,在如今这个沉重悲伤沮丧现实中,有“童话”可看,而且是真实土地里生出来的“童话”,3小时愿看,5小时愿看,10小时也愿看。 我还记得,“童话”放映后讨论的焦点之一是“我们需要童话吗?”这好像是一个听着是废话但又感觉有点猝不及防的提问。 的确,这个时代苍老疲惫气喘吁吁与“童话”无关了。讨论接下去就是,我们需要童话,但首先必须“相信童话”,如果我们都连“相信”都做不到了,“童话”走到眼面前也完全可能熟视无睹。 我们需要童话,我们也相信童话。接下去的讨论就是,我们如何去建立童话? 因为我们这里谈论的“童话”,不再是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之类,不是等待不是苦苦巴望天上掉下来的什么东西,是我们现实生活中需要的“照亮”。对,就是这个词——照亮。任何东西,来自行动,来自精神,让我们眼前一亮,脚下挪动起来,迈开,往前走。 梦奇拍于2019年完成于2020的《自画像:47公里童话》,就是一个在现实中尝试建立童话的故事。 有关梦奇如何在片子里描述她和一群孩子如何在“47公里”建立“童话”,我们留到片子放映后再讨论。今天写这篇笔记我的触动是,两个月后,梦奇这部片子从初剪到“完稿”,然后又在B站直播,这时候是2021的3月第一个周末,也是我们在B站的周末放映会的第六场。这个是不是也属于“童话建立”的一部分呢?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33: Caochangdi Online Weekend Screening: 70-year-old Shao

25 October 2023 昨晚草场地周末放映第13场,继上周末放映《亮出你的家伙》鸣锣开道,村民影像计划最早片子出炉,我在微信推送写“倒带至15年前”,第一个出场邵大姐。 为什么是邵大姐?不是“片子好坏”不是“做事大小”不是“功劳如何”,我的理由第一点很简单,就是2005-2021这15年多邵大姐和草场地(先村民影像后民间记忆)创作群的“不离不弃”。真的是这样,邵大姐不是那种登高一呼振聋发聩之人,她就是拍着剪着写着反馈着。一句话,邵大姐就是“保持共同行走着”,直到现在,我体会她和这个创作群——尽管面孔不断切换,岁数从80后到90后再到00后大部分是年轻人——融为一体。 2015-2019的“后草场地时间”秦家屯,邵大姐无数次来回四个小时公交车从顺义沙子营赶来,甚至包括周日瑜伽读书会。参加过2019暑期工作坊的人都记得吧,这个工作坊主要对象是“第一部片子创作者”,邵大姐依然来,主动挑起的事是和张苹一起给大家做四天晚饭。 秦家屯五年里邵大姐完成的片子只有一部《我的村子2016》,但这五年邵大姐铺垫积蓄的是“2020后创作”。我们接着看到“2020”这一非常年份里邵大姐和我们的“肩并肩”(某种程度也是对“后来者”洛洛的激发),邮件组写自己的生活和拍摄,保持反馈伙伴动作,线上瑜伽读书会和线上阅读素材(对接下去的片子剪辑至关重要)都保持在场。 线上视频框,我对邵奶奶70老脸与那些20出头年轻的脸并列尤感强烈。我认定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邵大姐这么一个70之人愿意和这些年轻的脸排列在一起。 日子这么一天天下来,2020一年对邵大姐的“度过”就是,她和创作群的年轻人真的打成一片融入一起(看她踊跃跳入“阅读病毒”剧场线上排练而且一次不拉而且越来越出彩——只有70老脸才具备的那种“沧桑光彩”。我完全不怀疑,如果明年TIDF我们继续可以实现影展现场表演时,即便是新戏,邵大姐一定是舞台上的一个。) 这种状况下走过来的邵大姐,创作群年轻人对邵阿姨邵奶奶自然是紧紧拥抱,主动自愿帮着邵大姐解决拍摄剪辑网络电脑等等问题,晓雷最早帮邵大姐解决剪辑软件使用,小博帮着解决线上遥控,媛媛帮邵大姐做讨论抄录和上字幕,高昂帮邵大姐翻译片子字幕,梦奇帮邵大姐解决电脑障碍…… 昨晚放映后讨论我的冲动感慨是这些,忍不住抢麦发言却要跳过“感慨”,我今天笔记想以昨晚说到“时间”为题,题目是TIME,开笔写起来,感慨再度涌上,我写自己的笔记谁也挡不住了,哗啦哗啦就流成这个样。原打算写的TIME就下篇写吧。 昨晚映后讨论还有个收获。看邵大姐片还有邵大姐的“村民影像计划老战友”老贾和焕财,映后讨论也都在。讨论结束散场,我呼住要走的焕财,问愿不愿也放以前做的片子,焕财说愿意。那就好。我和焕财、老贾开了个小会,大意是,人生同行10多年不易,放弃从前那些一地鸡毛叽里咕噜,干正事,按自己方式继续在村里拍摄和剪辑,续上过去“光荣岁月”,人生晚年更有滋味光彩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