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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 Wenguang Film Notes 18: Overcoming Fear and Fly – Watching the First Cult of Lolo’s Fear

看完洛洛第一部片子《洛洛的恐惧》初剪,在想一个问题:“洛洛”这个词,是不是有可能从一个单纯的人名转换为某种特殊指代,比如“洛洛的恐惧”(危机中无法逃避之情绪),“洛洛的飞翔”(跨过超越阻碍屏障),以及“洛洛的……”由此延伸下去,“洛洛”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创作专属之词。 按洛洛片子开始时的自我介绍:“我是洛洛,我的大名叫罗紫月,我喜欢大家叫我洛洛。 1962年我在四川省米易县出生长大,以后上学、工作、结婚,有了一个女儿。现在我退休了。” 2019年5月前后洛洛进到草场地邮件组,至今一年多过去。这一年最刻骨铭心的事大家都清楚,就是给所有人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变化的病毒疫情,这一年洛洛就以邮件组文字再加后来的“线上礼拜天+工作坊”和大家相处过来。 这一年洛洛如何通过邮件组及工作坊与我们一路走过来,我的感觉是,一辆生命之车从身旁驶过便抓住绝不轻易撒手,后来她自己也成了这辆“生命之车”的活力注入之一。民间记忆计划方式一起行走的诸多人,都有与洛洛类似的“开始”及“延续”,但洛洛的故事太独特,她让我从最初的“跟着走吧”反应渐渐变为“碰上一个令人惊讶的人”。 先是洛洛开始对父亲回忆录的抄写,几万字手稿完成打字,一篇一篇打字发到邮件组;之后洛洛主动尝试“影像作为创作手段”(原先热爱身体表演),买摄像机,置办剪辑电脑,从采访父亲开始。 即使走到这一步,我也见多不怪,对影像创作新鲜新奇上路者众多但真能走下去之人鲜见(原因多种,但一个基本原因是“这东西能当饭吃吗?”)“热爱艺术”与“渴望表达”是文青和创作者的区别,前者是“时髦一把”,后者属“精神饥饿”。 洛洛属于哪一类呢?我觉得她偏“精神饥饿”。具体表现是,她对从身处现实的挣脱并飞翔到一种自由舒畅世界的渴望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某种程度说就是“永无满足”的,不用说身在米易县城,即使她落地柏林,依然是沙漠行走饥渴之人。 现实中“洛洛的同类”肯定不少,但常见是表现在“某一时期”或“某一方面”,并随“时间”或“日子”减缓消退至最终“心平气和”。洛洛的典型案例是,她很可能集中了所有“文青”“文中”特质为“集大成者” 然后就在疫情爆发时,洛洛这个典型案例也“爆发”。接前面的形容是,一辆生命之车呼啸而来,洛洛伸手抓住,登上,不仅成为一个乘坐者并且是注入动力之一。 从这开始,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洛洛”当作一种特指? “洛洛的恐惧”,身处四川米易县城的洛洛,在疫情期间对病毒攻击的担心害怕并至恐惧心理,表现为:对父亲出外回来消毒鞋底,对外地女儿的电话叮嘱;不敢去市场,不敢外出,到不敢打开窗户,担心病毒随空气潜入;夜里难以睡踏实,被各种恶念缠绕;恐惧发展到神经紧张,担心自己,担心父亲,担心家人,担心一切要担心的东西,并没完没了……所有这些洛洛疫情期间的“恐惧”心理都是她在邮件组的“如实陈述”。 应该说病毒攻击处境下,我们这里的人好像没有谁说“我无所谓”“我什么都不怕”吧,所以可能是“没有洛洛那么紧张”。可以没必要那么紧张神经过敏,但每个人各有内心和心理走向,也没办法“一致”“差不多”,我们试图做的是,面对并探究“恐惧心理缘由”并试图跨越。 再看洛洛,“如实陈述”后她如何做呢? “戴口罩每日记录内心”是洛洛从1月底开始的“影像记录”并持续至今的动作,此为之一; 窗前舞蹈即兴,尝试身体打开,“疫情狂虐”下居然如此少女之心及动作,算是洛洛独有,此为之二; “地图寻找伙伴”(先写并发到邮件组,讨论后发展为“影像抚摸伙伴”),此为洛洛真实内心活动,她以邮件组发来文字者为同伴,虽然所有人她都没见过,但均视为“温暖伙伴”并写下文字念叨他/她们,此为之三; 还可以举出“之四”“之五”……笼括一起说吧,洛洛至今为止的全部表现,邮件组、工作坊及这个群体被她紧紧抓住,就是抛开跨越远离“恐惧”的动作。 由此,界定“洛洛的恐惧”,一有“如实陈述”,再有“跨越尝试”。 前几天想“洛洛的恐惧”时,脑子里跳出“安妮的日记”,这是一个由真实故事升华为“人类精神之一种”典范。安妮,13岁犹太女孩,1943年跟随父母一家由德国逃难到荷兰,之后荷兰也被德军占领,唯一生路只有藏匿阿姆斯特丹某处,安妮的日记即写于藏匿日子的两年时间,现在读它,可以看作是安妮度过黑暗闭锁紧张焦虑恐惧(应该说远比我们大多数人在疫情度过要艰难不知多少倍)的方式,自然也成了安妮的“内心记录”。 […]

Launch Event for the Bilingual Journal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Observer & Online Forum “Sino-Japanese Connections in Independent Film Cultu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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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 Time: 15 May,16:30 (Japan Time)/15:30 (Beijing Time)/8:30 (UK Time) Languages: Launch Event: EN/CN/JP; Forum: JP/CN To mark the […]

Launch of the Inaugural Issue of the Journal of the Chinese Independent Cinema Obser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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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pendent cinema has been at the forefront of socially-engaged and artistically-innovative filmmaking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PRC) since […]

Wu Wenguang’s Film Notes 16: A Legend – Watching the First Cut of Yu Shuang’s New Film The Old Sister of Huangpotan

8 April 2021 我在一篇笔记中写到小爽片子有一句,“如果‘黄婆滩”片子给我们看到江南绍兴一个料想不到的叫黄婆滩村子的人间秘密与传奇”,这句中的“传奇”二字让我觉得写笔记冲动。明天晚上,就是我们亲爱的小爽亮相她的“黄婆滩的老妹妹”(我爱死这个片名啦)时刻,我有冲动写文迎接这个美丽时刻。 “传奇”的反面就是:平淡,普通,不值一提,等等。在俞爽同学提着摄像机进入他父亲出生、他爷爷和大伯还居住的老家村子之前,这个叫“黄婆滩”的江南某地村子,和它周围附近(包括远及遍布这个国家无以计数星星点点)村子一样,和“传奇”无关,除了极个别村子会被老辈人扯出“我们这里出过谁谁谁”,其它被贴上的标签就是“没什么谈的”。 我有几次旁听围观“黄婆滩剪辑小分队”,下来后写过些即兴感慨的话,比如: 黄婆滩啊黄婆滩,你真是这样静静的吗? 黄婆滩当然不是“静静的”,从来就不是,这个江南小村和中国大地所有角落一样,风起云涌多少年,更久远前不说,只是近百年,战争,冰雹,瘟疫,一个接一个运动,每一寸地都被翻了多少遍,而人呢,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像厚茧一样一层裹着一层。 现在,百年之后——不,可以说千年之后,因为之前谁也没来过这里这么干过啊——一个叫俞爽的黄婆滩后代,在这里记录并翻检往事。 不信,等到黄婆滩一个个老婆婆们坐在屏幕前对着你诉说往事时,她们一张张沧桑老脸镜头前飞扬摇晃前倾后仰……一句话可以形容老婆婆内心:好啊,终于等到这一天该老子我来说说了! 看了初剪出的片头17分钟,老婆婆们一个个背影穿行在狭窄幽深浙江新昌黄婆滩巷子,一组组开头画面就把我震住。 重头戏出现在,老婆婆们一个个出现在镜头前讲述“记忆之痛”……哇!老婆婆们,个个都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啊!那种眉飞色舞,那种手舞足蹈,那种老脸生辉,那种往事滔滔且等我细细道来……这个时候你会觉得,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不是一种“传奇”?一种出苦难煎熬中“活出”的“传奇”? 小爽回村笔记中有一句话:收集老婆婆的眼泪酿成酒。这句话眼前一飘就滑过,后来梦奇两次引用让我细读着小爽的内心。 以往“肩扛撬开历史与现实黑洞使命之纪录片”,努力着的是,收集眼泪并汇成河。我从前的所有纪录片经验就是在看遍“悲伤人海”而不知希望彼岸何在。纪录片工作者振振有词,纪录片负责揭示真相而无法提供解救药方。这类话我说了一万遍后再次脱口而出时,我开始警觉。 很抱歉至今我依然对“悲伤人海”没有找到解药,也不知“彼岸”何在。不过在带着摄像机走近20多位黄婆滩老人的俞爽身上看到一种亮光出现,比如“传奇”的发现。 (写于2021年1月)  

Wu Wenguang Film Notes15:Editing Team ——Summary of the work of the Folk Memory Project 2020 II

6 April 2021 上篇笔记“阅读素材工作坊”实际写的是“2020民间记忆计划创作总结”,这篇写“剪辑小分队”算作是去年创作总结之二。我迫不及待要总结“剪辑小分队”这个今年我们的“重大发明”!在我们这个各自独立作者聚集一起的创作群,如何实际体现出更有效互助互进帮助(比如剪辑),“剪辑小分队”这个东东出现真是太奇妙啦! 是怎么开始的呢?第一支“小分队”出现在我、梦奇和小博三人,2020夏天,在47公里,当时为小博头年片子“19岁”剪辑收尾,我们三个都在47公里,就用我们的老办法,和小博做了这个片子的二稿和完成稿。 “老办法”就是线下,草场地时代沿用过来的,主要是我与作者一对一讨论并解决片子剪辑(结构到剪辑点),有时旁边有“围观”。小博片子搞定后,想到分散各地伙伴们的片子怎么办,尤其是刚上手拍摄剪辑的洛洛,还有电脑用得不像年轻人灵光的邵奶奶。按从前方式,如果人不在一起(工作室),片子剪辑完成没法弄。 有天听梦奇和小博说起网络线上的“远程超控”软件,和小博商量,拿洛洛做实验对象,我们一起和她谈她的初剪修改,谈妥修改方案并拿出结构后,由小博和洛洛实现“远程超控”剪辑完成。也就是,具体的事是小博和洛洛一起做的。“小分队”这个说法也是小博喊出来的,他叫“洛洛小分队”。 “洛洛小分队”给我们带来的刺激联想是,线上视频分享方式可以让我们作者之间,就片子立意结构叙事线建立影片节奏剪辑点等等问题展开即时现场研讨并探寻解决。于是跟着下去就有了—— 梦奇与俞爽的“黄婆滩小分队” 吴、媛媛、高昂(后加入小博)与邵大姐的“沙子营小分队” 吴与高昂的“焦邢庄小分队” 这中间也还有吴、胡涛与魏轩的“马公店小分队”,各位周知,此小分队出师未捷身先死(具体死因尚未明了,呜呼!)这是总共五个小分队中唯一失败/阵亡的一个,五活四,应该不错。 岂止是“活下来”,直接就是一个新的创作生命诞生!小博的“19岁”属“老办法”,不说,已经出手的邵大姐和洛洛片子,我非常看好;正在呼之欲出的个高昂、小爽之片,我反正是已经提前先喝酒庆祝了。 昨晚和高昂的“焦邢庄小分队”进行到片子“收尾”阶段,我看见高昂在屏幕那边眼睛闪闪发亮说,片子过一个小时了。我还看见一起守着的洛洛和邵大姐,温暖充实顿然。小分队结束工作时我们趁兴聊了下“创作下一步”,邵大姐现在的拍就是下部片子,只要镜头开着,都是好素材;洛洛也一样,长篇写下去,下一部“洛洛的……”自然就出来;高昂呢,现在做的是“焦邢庄之论”第一部,现在看,这个月就可以收工了,然后开始准备“焦邢庄之论第二部”。 乌拉我们的小分队!我在其中的深刻体会是,帮助他人时的最大受益是自己。和梦奇和小博交流时他们也有同样感受。这个2020诞生的“新动作”是民间记忆计划创作实践中“个体与群体互动互益”的新发现,预想着,继续下去并不断有新人加入的创作路上,小分队们踏雪板翻飞——那是我看过的运动中最美丽姿态。 (写于2021年1月)